先天不良 后天驯养 01-04
没大纲随意写的，虐跟正剧写多了，心中的逗比快要无处盛放，不怕跳坑，我放假啦，不出意外每天都会出现的！不要嫌我烦
先婚后恋/内含民谣音乐人设定/各种音乐节乱入/年少时犯的错/道听途说别深究/高中的细节皆来源我弟感谢弟弟/
01.基佬的春天来得猝不及防
八点一刻，飞机落地，王源背着吉他，站在人群中瘦瘦高高。
电话一直响了又响，他接起来，很不耐烦：“我说了我不相亲，我也不结婚。”
他老爹立刻不吭声了，倒也不是完全不出，王源能听到他吹着胡子瞪着眼，还有间断的“这孩子到底是跟了谁的脾性！”传过来。
王源深深吸了口气：“我得去演出地了，就酱。”
他还买了个萌。
他爹果然不吃这一套，声音又大了：“没让你立刻娶！你脑子是被驴给踢了吗？回来见一面又不耽搁你什么事！我这么大公司，你撂挑子说不干就不干，我总得有个孙子来干！”
他爹吼：“这事没商量，我这就给你订票。”
王源向不远处挥挥手，他这儿也忙着呢，十分想结束掉这场不愉快的交流。
王源说：“爸，你想听我一个秘密么？”
他爹一静，先是捂着话筒给王源妈作口型：“你儿子要跟我说心事——”
王源妈震惊了：“真的？”
赶忙凑过来听。
王源也不管他爸怎么一秒就没声了，说了最后一句话。
“你儿子我喜欢男人，是个基佬，千万别给我找姑娘相亲，千万别，就酱。”
王源挂了。
嘟嘟嘟——
王源爸花三分钟消化这个消息，最后还是没坚持住，捧着心瓣倒下去了。
之后的一个月风平浪静，王源参了一个音乐节，再加上新的一张民谣专要出来了，熬夜熬出乌黑两坨眼圈，忙得焦头烂额。
等某天清闲了下来，一想好像生活缺了点什么。
是了，缺他爸的夺命电话相亲call。
王源头靠着木头椅背，硌得不太舒服，他没管，想着事呢。
好多年前吧，他搁家里吼了一嗓子，说绝对不走继承公司这条路子，他那时候真心乖张，不过现在依旧是这个脾性，只是慢慢藏得住了些。
然后呢。
然后就拎了把吉他，从家里跑出来了，没心没肺闯南闯北，为啥这么拼，简单，因为想唱歌。
当年高考完，毕业的兴奋劲还没过去，他爸让他挂个大学的名，回来给他上班，慢慢熟悉，慢慢上手，等我什么时候退了你就接上班云云。王源听着这话，脸慢慢就难看了，合着这辈子早就被安排好了？
他没那么乖，闹了一场之后，背着吉他走了。
后来认识他的那票子音乐狗，都说王源这人吧，不乖，不良，没人治得住，一辈子活该摇摇晃晃。
这都没啥，王源照旧，音乐节开了一嗓，又慢慢崭露头角，吉他像长在他手上。一开始是挺难，这世上啥事不难，外头的冷清冷暖他都受着，几年下来好歹懂了点父母用心，逢年过节了也回个家。
他爸一开始硬着气不跟这个儿子讲话，后来看王源闷头来，闷头走，外头也不知过得怎么样，身子板这么多年还那么瘦，瘦得儿子的骨头绷着，老子的心疼着。
也就这么缓了下来。
只是不能提回家管公司，一提父子俩分分钟吵破天。
后来他爸也没辙了，这破儿子随他，脑筋定下来就是定下来，绝对没商量。他爸就跟他妈换了个思维，召儿子回来相亲，结婚，把终身大事解决了，拿家套着他，套不住，那就给他生个孙子，那也挺好，靠谱。
王源某次回来，他爸就把这事提了一下，提得很有水平，只说明天两家人一起吃个饭。王源也能想到他爸这么心平气和，这回连公司那事都不提了，绝对有猫腻，疑神疑鬼去了一瞧，两家人一张桌，好家伙，这是给自己相上亲了。
那顿饭吃得特没滋味，王源嚼着肉就像嚼着石蜡，没等甜点上来就抹嘴走人了。
他爸之后就索性挑开了讲，说你必须给老子结婚，逼了这么几个月，王源终于烦了，一句基佬把他爸又气得昏了过去。
王源挂着清淡两只眼圈，下巴上青青冒着小胡渣，桌上的白纸卷着旋律飞了起来。
多好，这才是自由，这是他要的。
这堆事忙完了，王源准备去青藏那边，有必要再过境去趟泰国，休整，也是采风。他这样玩音乐的，脚步不能停，停了就是跟命运妥协。
正就着白纸写计划，电话又来了。
王源一看。
嗨，真不想接。
一划，王源先比较诚恳地慰问了下他爸：“爸你没给气着吧。”
他爸没啥反应，直接说了句话把王源惊着了。
王源：“…….你说慢点，你说啥？”
他爸：“回来结婚，你不是不爱姑娘家，那你就找个男的。”
王源挤出两声干笑：“……逗我呢。”
他老子火了：“不管怎么样，就是不能让你瞎混！我宁可让你跟我认可的人结了！”
造孽，王源真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不知道老爹这一个月进行了怎么样的心理建设，家族里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又是怎么在病榻前一边削苹果一边给自己下套子，当爸的居然让儿子找个男的结婚，当儿子的把当爸的气得着实不轻。
王源还想说什么：“我——”
王父铁面一张，没什么好说的：“就酱。”
挂了。
王源拎着电话，呼吸困难，快要窒息了。
02.他还是那么无法无天
王源猜的没错，那一个月他爸确实在病榻前吸收了不少意见。一开始怒火攻心，后来也就见怪不怪，这破儿子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他爸心里虽说不舒服，但无奈七大姑八大姨讲得特别溜，什么国外的技术什么财产分割，一百零一个好处，说到最后王源爸甚至觉得，他这儿子天杀的，就是该跟男的结婚。
王源爸妥协了：“算了……我只想抱个孙子。”
那阵子B市热热闹闹，就是给这事闹的。
王源爸下了病榻，这么一了解，发现B市这么大，符合自己标准的还真有几个。
……真是老了不知道，基佬原来这么多。
王源爸拿起桌上那本资料，心里真不是滋味。
但凡王源乖点，听话点，他至于老年还这么受挫？
这破儿子。
又一个王家。
只是这个家就比较平静，正常。女主人几年前没了丈夫，人人都等着她老公那点烂摊子，没成想，人有本事，不仅起死回生还越做越大，这么些年下来，在B市里也算跻身前三的大户了。
女强人长得倒温温柔柔，拎着小壶给花浇水。
还不忘给楼上喊了声：“儿子，下来吧，跟妈一起出去。”
楼上应声，没多会人下来了。
这么个人，身形瘦长，属于穿衣服显瘦，脱了就有肉那种。
他穿着棉拖，走在楼梯上没声音，他妈又想起什么：“对了，我得跟你商量个事。”
他点头，对着自己妈，那张脸柔了下来：“什么？”
他妈没抬头，注意力都在金贵的花上：“你先去桌上看看那些资料。”
这是什么个资料呢，王俊凯盯着最前头那个名字。
两个字，王源。
真熟悉。
当然说它熟悉不是因为中国字儿这么多，扯到一起组合个名儿，那就叫熟悉了。
王俊凯看他熟悉，那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只不过这层意思叫他不爽快，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不大痛快，所以他又把猜测给淹下去了。
王俊凯略略扫一遍，给他妈交差：“看完了。”
他妈：“没什么想法？”
王俊凯摇摇头：“没有。”
他妈从王俊凯手里接过来资料，哎了一声：“我自己倒挺中意……你看，这还是跟你一个中学呢，你认不认识？”
王俊凯眼光撇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他妈看错了，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儿子居然冷冷地僵了下嘴角。
“不认识。”
……儿子好冷淡。
他妈于是把资料放下来，算了，缘分这种事也没必要强求。
“那我上去准备下，我们就出门吧。”
王俊凯喉咙咕哝一声响，又盯了那两个字一会，抬头喊住他妈：“那这个？”
他妈无所谓：“你不愿意，那妈明天跟他们说一声，说咱们……”
王俊凯说：“我没说。”
他妈疑惑停住声。
王俊凯抿着嘴唇，不知道是灯光太亮还是什么，耳朵到侧脸都淡淡映红。
他又重复了一遍：“我没说我不愿意。”
他妈挺惊喜：“那就是愿意了？”
王俊凯垂着眼：“也不是。”
“……你这孩子。”
王俊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先见个面再说。”
他妈疑神疑鬼，云里雾里地走了。
那资料真新，王俊凯顺着名字往旁边一扫，照片上的人换了发型，脸的轮廓也变了一些，颧骨嚣张地微微凸出，眼神放着光。
还是那么个无法无天的样儿。
经双方家长及当事人共同的商议，这次别有用心的见面就被愉快地定在了礼拜天。王源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他也懒得去咆哮去反抗，想着到时候去一下，去了之后在桌上要说什么话，那可就不由王源自己做主了，洒家这张嘴，有时太任性。
再说了，他这边周六晚上还有一场演出，那是他个人的专场，在一个小酒吧，将近一百人的场子。
唱歌是自由，婚姻是坟墓。
天生我才放浪不羁爱自由，怎能无辜由此墓穴绊住手？
这晚上胡悠也来给他搭伙，上了台先说，今天啊，我们这个怂货的专场，希望各位呢多多给他一点面子，没什么掌声也鼓鼓掌，嘛事没有，今晚就图个他妈的开心。
这一晚上王源唱得特尽兴，他连衣服都脱了，露着小半截锁骨，冒出点青色胡渣，怎么看怎么都像个帅气的人渣。
这么个句儿还是胡悠造出来的，这货嘴太欠了，王源懒得跟他见识。
场子到下半夜已经没什么人了，就剩胡悠还有他的妞儿，宁泱。
胡悠告诉他的妞儿：“宝贝！造么！王源！要去相亲了！”
两个人笑得像两坨花枝乱颤的酸菜。
王源不干了：“呦，你行你上？”
胡悠搂着他的妞儿，灿烂得像个人渣：“哎呦那不行，你得先问问我的妞儿答不答应，妞儿，妞儿，答不答应？”
宁泱掐着他的脸给了他一个吻。
真是一对狗男女啊，王源坐在高脚椅上转了一圈，突然想起他连明天相亲那人叫啥长啥样都不知道。掏出手机想问下他爸，一看时间，真正的中老年人肯定都睡了。
嗨，算了。
管他的，长得像个枣就像个枣呗，大不了跟枣吃顿饭，多大事。
第二天，一架飞机从中国的X市穿越层层云团，降落在了B市。
王源下了飞机，他连包都没背，光杆司令一个在机场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好吧，那谁，那个枣！
爷来跟你相亲了！
王源出了机场，一招手，过来了一辆出租，刚迈上一只脚，右前方一辆车响亮两声鸣笛犯蠢吸引了他的注意。谁啊，王源眯着眼一瞧，车里坐着他爸，霸道地招了招手。王源心里啧两声，关了出租的门，后视镜的哥的脸真的很委屈。
王源上了车，屁股往后面挪两下，随意问：“爸，换车了？”
他爸一看他，眉毛差点都要气掉了：“你后脑勺这玩意怎么还没剪了？！”
王源摸着他那股细细的小辫子：“你说什么呢，这是我的分身，我怎么可能剪了。”
他这股头发从出生就开始蓄了，他妈把这事说的神神叨叨，说王源出生那天天边有两坨祥云（我愚昧的母亲哟），云下去了从里边走出来个喇嘛，喇嘛拔了他的胡子掐指一算，说王源这个孩儿先天不良，调皮难管，是个难治的命，蓄一条小辫子能分分他的心。
王源爸掏出剪刀，吼道：“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剪了，给我过来！”
车停，车门一开王源就跑，边跑边吼：“我大老远过来不是让你剪小辫儿的！”
这么一跑呢，横冲直撞，我们的男主人公就撞到另一位男主人公的怀里去了。
王源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瓷实得让他呲牙咧嘴。
“麻烦你看看后头，有没有一个举着剪刀的危险人士……”
那人答：“没有。”
王源转身，“没有就好，真是危险呢，企图对我行凶…..”
那人不答话，反而上前了两步，对王源爸点头示意。
王俊凯说道：“伯父好，我来晚了，应该是我开车去接你们的。”
他又转过身，面对着王源伸出手。
“王源儿，好久不见。”
宛如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荡起了一串记忆涟漪。
王源微妙极了，跟王俊凯握着手，心想相亲？不会就是跟他相亲吧？几年前他们作朋友那会，可没听说王俊凯好这口，什么情况？
03.故人相见不应该眼红
让王源想一想，他跟王俊凯有多少年没见了。
好像从毕业后吧，完完全全失去了联系。老实说王源这辈子就没失去过什么朋友，就连小学那个被他推到厕所里的男孩儿，上次结婚不也发了自己一张帖子。朋友里边，断联系断得最长的最绝情最干脆的，那就是王俊凯。
从某一个方面来说，王俊凯是第一个让王源知道，这世上不归螃蟹走，横着行惯了，原来也会受挫。
双方人士入座。
王源从回想中抽离，微笑着向王俊凯的妈妈伸出手：“伯母好。”
王俊凯的妈妈头一回见面，就给王源打了九十五分。这孩子瞧着灵动，讨喜，合他妈的心意。按王俊凯妈的说法，那就是这么个人，不会让他儿子吃亏。
她问道：“你俩之前还是高中校友呢。”
王源点头，抿了一口红酒，看了一眼王俊凯：“我跟他，嗯，也算发生过挺多事了。”
王俊凯不出声，嘴角冷淡地僵了一下，依旧不动声色吃着菜。他妈用手肘轻轻推了一下，轻声道：“也多说说话。”
王俊凯直接站起来了。
所有人都看着他。
王源也没搞明白了，他一口三文鱼还没咽下肚，抬头用那双小鹿眼迷糊地看着王俊凯。王俊凯看着那眼神，莫名熟悉，莫名更不爽快。
早些年的时候，就是这么双眼睛，就是这么个眼神。
你怎么没变呢？
怎么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丢了吉他，连音乐也不再痴迷，那些前尘往事，都被我搁进了最深的抽屉，啪一声上了锁。
再见到时，你怎么还没一点改变？
王俊凯说不出来这滋味，有酸，有苦涩，也有点不甘。
他沉默了几秒，对着王源举起杯子，轻声道：“不碰上一杯？老朋友。”
王源当然笑着应了，虽然这三个字叫他一身不舒服。
一顿饭吃的，各有各的心思。王源生平最烦这种口不对心的场合，这也是他义无反顾抛弃掉商界的一个由头，但今天特奇妙，他居然坐着，安安稳稳，吃了一顿饭，甜点上来了他也没跑路。
隔着高脚杯折射的浮光，他看着王俊凯的脸。
琢磨着这人的变化，猜测着他最近的生活。
生活里突然出现一个好久没见的人，之前的种种习惯也因为这个人而波动，王源不太喜欢这种不受控的滋味。
但没辙。他的脚想走，理智说你走吧，出了这门，你跟他还是江湖不见。
而一只手却按着他坐在这里，等着跟王俊凯有一个独处的机会。
法克我居然在等这个？
王源真的要窒息了。
王俊凯妈问道：“源源现在在哪儿工作呢？还上学吗？”
不提还好，气氛都很友好，一提这个王源爸就吹胡子瞪眼，恨不得再下去拿一把剪刀，把这儿子的劣根咔擦剁了喂狗。
王源感受到王俊凯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这让他心情很爽，连带着语速都加快了。
“我在X市读大四，不过也跟毕业没差了。平时我玩音乐，阿姨你听歌么？听啊，我觉得阿姨您肯定喜欢我们的音乐，其实这种事吧，我就觉得我图一个好玩，图一个乐子，我得做些感兴趣的事您说对不对？”
王源爸差点就要用眼神杀死这个大放厥词的破儿子了。
到底什么样的受精卵，造就了这么一个玩意？
是我的错吗？
然而令王源爸没想到的是，王俊凯妈听了这席话，倒很怅然。
王俊凯挺理解，现在B市的商界里边，都看他妈跟看一女强人似的。其实哪女的还就愿意飞机上来回，看大小卷宗，跟亲戚那帮扯股权扯股份，要不是他爸突然去了，他妈现在说不准还跳着舞。
王俊凯妈妈特别唏嘘，握着王源的手说道：“干喜欢的事吧，好孩子，你还年轻。”
最后上了车，他妈妈还给王源挥着手，笑得宽容又温柔。
两辆车往不同方向开去，门口就剩王源与王俊凯两人。
王源先开了口：“你妈真好哎，我好喜欢她。”
王俊凯嗯了一声，“我送你回去吗？”
王源摇头，“我直接去机场了，X市那边他们都等着我回去。”
王俊凯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他丝毫没有掩饰，又或者是无法掩饰住，王源也察觉到了他在不爽，其实他刚才这话也说的很没水平，你这样说多让人掉价啊。
王源朝着远处看了看，“啊呀！都没有什么车可以打吧，你能不能送我一下？”
“……”
真是拙劣，不过也算哄好了他，王俊凯脸色稍微好看了点。
在车上两人没多少话可以讲，王源看着B市的街景，有些感慨：“真是变化大。”
“你没回来过？”
“一年有个几次吧，但是没待过几天。”
王源看着玻璃窗上映出的脸，王俊凯穿着合身的西服，他把这次的会面好像看的特正式，相比来说自己就差太多了。
低头看看。
简单的V领针织衫跟松垮的牛仔裤，一双略脏的藏青球鞋。
好吧，其实这是很随意的一种帅气嘛。
他又抬头，依旧看着玻璃窗上的倒影。久别重逢，无法明目张胆，小心机却耍得有模有样。
不过他真的变了好多，脸瘦了，也白了不少。头发也不是以前那样了，跟高中时青涩傲慢的男生相比，现在这个王俊凯——
陌生得让他好奇。
居然是好奇？喂喂喂怎么可以是好奇呢？
——难道你不想知道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你不想知道毕了业之后，他为什么就失去了所有联系？
王源呕血不止，真是够了，差点要精分。
下车前王俊凯从驾驶座默然看着他，王源以为他会说点什么，但却什么都没有。
王源上了电梯，走进二楼的玻璃门，往下一望，车还停在那儿。
好吧。
王源转身，又上了向下的电梯。
王俊凯没想开车，他不知道要开到那儿去，车里王源的温度挺好闻，就这么干停着，无限期延长这个共处，也不错。
车窗噔噔被叩响了两下。
嗯？
王俊凯摇下车窗，哑然了片刻，“落东西了？”
王源摇头，突然问道：“结婚这事，你怎么看？”
王俊凯反问道：“你怎么看？”
王源深深看了眼他：“我有点不乐意。”
04.爸这个人对我一点也不好
回到X市后，王源为这事烦了两三天。
他觉着这事他做的挺对，他本来就不想结婚，结婚是道锁链，那会毁了他。当事人是王俊凯让这事更好办了点，他承认说出不乐意那三个字是有自己的私心在里头。
王俊凯也没说什么，开了车就走了。
王源觉得这事办的一点都没费力气，了一桩心事，但心口那石头却没有掉落下去。
行了吧。
你还想跟王俊凯结婚啊。
你又不喜欢男的，你更没可能喜欢王俊凯。
那你在瞎想什么呢。
我只是想跟他有点更深的交流。
这句话冒出来的时候，王源正拿着暖气上边，灌满水的可乐瓶准备洗脸。
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手里可乐瓶都没抓稳，滚出去很远。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电话响了，他一划，胡悠好像又跟宁泱吵架了，喝得醉醺醺：“她以为她是谁，全天下就她这个妞儿了？喜欢我的人从南滨路这一头，排到南滨路那一头……她以为她是谁啊，我还非她不可……”
过了一会，胡悠哭了：“老子真他妈想宁泱啊。”
他边哭边骂道：“这个贱人，难道真的跟那个老板跑了。”
王源就在这边听，爱情跟牙齿一样无法自拔，别人的爱情像卡在牙缝里的金针菇，只有你清楚诟病在哪儿如何舔掉，旁人只能听着，只能看着，这就够了。
胡悠哭累了也骂累了，突然趁着酒意想起了一件事。
“哦王源，我跟你说啊，有个人来找我，说是你朋友，他掏你学生证给我看，我就把你那儿的钥匙给他了。”
“嗯？”王源没反应过来。
咔擦一声。
门突然开了。
王源一手抱着手机，一手正在够滚到床下边的可乐瓶，头一抬，王俊凯背着一个双肩包，像个二十出头的大学校草，怔怔看着自己。
“……需要帮忙吗？”气氛凝滞了一会，王俊凯问道。
王源摇头：“不用不用，你去那儿坐，我先去洗脸。”
他快速掏出来可乐瓶，王俊凯看着他从里边倒出水，洗脸，刷牙。出来时还被横放的吉他绊了一跤，磕到了柜子的一角，嗷了一嗓子又心疼起吉他。
还是以前那样。
吉他就是他的手。
唱歌就是他的命。
王源揉着膝盖坐过来：“你怎么来了？”
不对，应该先问你怎么有我家钥匙，虽说已经从胡悠那知道了。
胡悠，老子最烦别人拿我东西给人了，你等着我——
等会，我好像，也不怎么生气？
王俊凯看着他坐在沙发上，鼻梁上还有一滴水珠，掉在嘴唇上也不自觉，眼里风云变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没接到电话？”王俊凯问道。
“啊？谁的？”王源去沙发上够手机。
“伯父的，他从昨天开始给你打电话。”
“o……”
王源没好意思说，他把他爸给拉黑了。
那天他爸打电话问这次相亲的感想，王源就说他在机场跟王俊凯讲清楚了，人家没那个意思，他也没那个意思所以就还是做一只俊秀的单身狗吧啊哈哈。
他爸骂了他两小时，骂完就挂，歇好了再继续。
王源实在不得已，为了他爸的嗓子考虑，也只能把他拉黑了。
又重新从黑名单拖出来，给他爸CALL过去。
“喂爸。”
“上次？我不是说很清楚了——”
“啥？”
“啥啥？？？？”
王源瞟了王俊凯一眼，捂住话筒说：“你等会，我出来说。”
他爸在电话里喋喋不休：“人家哪没有那个意思，已经带着我们把结婚后的房子看了，人还说你要是不愿意回B市，他就来X市！你这破儿子，真是赚了！”
王源快要崩溃了。
他挂了电话，回到屋里。王俊凯已经捡起了地上的书，还把碟片海报都归到一类，薯片渣也揽进了垃圾桶。这么一看，确实家里需要个人来收拾。
打住！
王源很不客气：“我们那天不是都说好了？”
“嗯？说好什么。”王俊凯淡淡问道。
他越是这么波澜不惊，王源越是看不透他。
“我说不乐意啊，你那意思也是不想嘛，我们这样……”
“我没说不乐意，是你自己不乐意。”
王俊凯语气冷下来，他很不客气地看着王源：“你现在很不痛快，是吧？”
“……”
导演他的人设不对啊，吃饭那天举止有礼的人呢？矜持呢？礼貌呢？诚意呢？
王俊凯嘴角勾起，道：“我就是喜欢看你不痛快。”
“我就是喜欢折腾你。”
他说道。
王源现在特想把这句话录给他爸听听，刚才在电话里把王俊凯都要夸到天上去了，说什么你这破儿子不跟他结婚就是个傻蛋，就是智商被卷起来了。
爸！
我的傻爸爸！
知人知面不知心造么？
你了解王俊凯吗？
王源想真是够了，他要把这个人给赶出去。
王俊凯慢悠悠放下包，一样样掏出自己的东西摆好。
王源叫：“等会！你在干啥？”
“等你回去，回去之前我都住这里。”
王源心想凭毛啊，“为什么你就要住我这儿了！”
王俊凯蛮无辜的，“因为我有钥匙啊。”
听起来好像很对的样子，但是根本不是一回事好吗？
王俊凯看着王源被噎得服服帖帖，哑口无言，心里生出莫名的变态快感。
他又继续补充道：“我们下个礼拜天结婚。”
王源怎么也想不到，七天天之前王俊凯还只是一个消失在自己生活中很久的好朋友，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准新郎，而自己呢，还要跟他一起度蜜月，过日子，王源甚至都脑补出王俊凯依靠掌握家中财政大权的优势，老爷腿一躺，自己小媳妇样给他捶着腿。
…….
我的妈。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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